《三则孤独》 |
发布人:
刘洋
发布时间:
2017-06-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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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 (作者:黄雅婷)夜里接到诺的电话,二半夜里,电话那头是嘈杂的人群和凄冷的女人哭泣声。“他走了”诺的声音压得很低。我一下清醒过来,我说:“诺,你别慌”“你来帮我送一下他吧”异常冷静的语气。我不知该问些什么好,就答应着约定见了面再说。挂了电话,匆匆赶到车站。次日凌晨在老房子里见到诺。在人群正中间,本来就弱小的身体穿上不合身的白孝布衣服,显得愈发憔悴。我过去抱住她虚弱的身体,泛起心疼。许久,她说:“你来了就好。”声音很轻很轻,我说:“带我去吃个饭吧。”诺点点头不再说话。找了热心的长辈买了寿衣、擦了身、换了衣服,已近中午。诺张罗着大家吃饭,看着她忙前忙后,我知道她难受只是心里藏着不愿讲。找好殡仪馆,请了几个长辈陪同去殡仪馆办理丧葬等相关事务。晚点有人提到了办酒席的事情。诺却说,“不用了,他向来不喜欢热闹,也没什么要请的人,都麻烦大家了”说完,很拘谨地在人群里鞠了躬。晚饭结束,我陪着她送走客人。诺一脸疲惫说想早点睡。互道了晚安,便去睡。几次想要问她还好么,却不知怎么开口。第三日早,我们商量决定先到我家那住。诺说她还有一笔不菲的稿费,就把老房子留着。去公园散步,在湖边,诺停下来说,你看,春天要到了。恍惚中,我瞥见她眼角泛着泪。一直到离开,诺都异常冷静。收拾好行李,诺把骨灰盒放到行李箱里。三个小时的车程,赶到家。在奶茶店里,诺突然开口说起了他的离世。“你知道么?我感觉这像一场梦。上周末我到家的时候,他还清醒的很。做了一桌好吃的,说要给我补脑子。下午,我提到这周二要开的家长会,他的脸就阴下来了,一直问我是不是闯了什么祸。我说没有。他便自己嘟囔着说,我知道了,一定是要缴资料费,一定是这样。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。我再提,他就会很不清醒地说,我回去的,我回去的”后来。我回学校,周二早打电话没打通,下午的会也没来开,我都没再意。直到晚上邻居突然打电话过来说,他走了。我赶回去的时候,他的身子都凉了。简单平铺的叙说,诺终于在最后哭出声来。尽是委屈。我抱住她说,没事了,都会过去的,我们都还在呢,没事了。“我没爸了”她一直哽咽着。我听得揪心,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脑子不太正常的爸爸是诺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。诺说,再没人陪着她了。之后的很多时候,我都会不经意看到诺在某个地方出神。聊天里,诺说,我好想他。 (二) 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假期的火车上,嘈杂的车厢里,我翻看着几本就旧杂志。他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在我的对面,一脸疲惫地看着车窗外的远方。百般无聊,我们聊起了天。隔着窄窄的过道,他讲起了他的故事。他有一个深爱八年的女孩子,他们从高中到大学,经历了疯狂到安稳的青春。后来考研,她考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,他留在家乡。她和他说了再见,没有原因。说着他点了烟,拨动着破旧的吉他唱着过时的情歌,却格外煽情。他说刚开始他也以为可以忘了,重新开始。只是后来发现自己中意的只有她。除了她,他只愿漂泊。他说他会背着她送的吉他走完他们约定的地方,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。然后,回去过父母规矩好的生活,结婚、生子、最后老去。提到和我一样的年龄,他说,我好想她。 (三) 老弄堂里,她坐在阳光下眯着眼。老房子里,她守在电话面前等着什么。很久很久,却好像只有失望。突然,电话响了,她很是高兴,急忙去接。“喂,你们到哪了?”“妈,今天晚上加班,您先吃吧,别等我们了。”“哦,没事没事,你们忙你们的。”“行,妈,晚的话您就先吃啊,我还有事就先挂了。”她刚还想说些什么,那边就只剩下了嘟嘟的提示音。挂了电话,老人依旧守在餐桌前,静静地等着。十分钟、二十分钟、半个小时、一个小时,要接近十一点了。老人去打了电话,嘟…嘟…嘟…… 无人接听。可能是在忙吧,再等会。老人嘟囔着,热了饭,回到餐桌前依旧在等。马上零点了,老人又去打了电话,几遍拨号后,终于打通了。“喂,你们到哪了?”老人急切地问着。“妈,您还在等啊,轩轩说他想去外滩玩,我们这会在外滩跨年。不说了啊,要倒计时了,您早点休息啊。”“哦,那………”老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,却被嘟嘟的断挂声打断了。收拾了一整桌的饭菜,老人回到房间里。黑白的遗照摆在正中间。“老头子,我好想你和孩子们”一瞬间,落下泪来。 诺说她没有亲人了,她会想他们,但也会好好生活下去。 他说,他走完该走的、该留恋的路,就会放下这些,好好回去生活。 老人不再会等待,带着老头子的遗照,她住到孩子家,子孙满堂,安度晚年。 在一本书里曾经看到过这样的话,孤独,是一种状态。真正的孤独是可贵的,孤独者都是思想者。当一个人孤独时候,他的思想是自由的,他面对的是真正的自己,人类的思想一切都源于此处。 以这段话谨献给所有正在努力前行的人,献给所有在黑暗里摸索前行的人,愿你们在孤独里活出新的自己。在混沌中生出新的自己。也愿共勉。(来源:文影纵横) (编辑:徐微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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